编译：杨国力/福德曼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数百万美国人在自家后院种植农作物，被称为“胜利菜园”，最终靠这40%自产的蔬菜水果养活了一个饥饿的国家。战争一结束，这些都市农场就衰败了，被持续高效的大型乡村农业所代替。

现在，都市农业正以不寻常的方式回归。近年来，如美国城市底特律、华盛顿和旧金山鼓励人们在空地或屋顶种植农作物。米歇尔.奥巴马推动的社区菜园再次复活。支持者有时吹嘘都市农业为贫困社区的“食物沙漠”提供了解决方案。

但是，这些方案有实际意义吗？在城区里不断增长的食物真的有社会和环境效益吗？或者都市农业只是一个善意的，但最终是城市精英们微不足道的爱好？

关于都市农业一个最好的探索是约翰霍普金斯中心（研究宜居未来）的Raychel Santo, Anne Palmer, 和Brent Kim最近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所表述的，笔者很好奇关于都市农业的一些大胆的论述，比如，它可以振兴破落的街区或协助抗击食品安全。因此，他们做了一个深入了解的研究。

都市农业可能永远不会给城市提供所有的卡路里能量。并且环保优势……也是值得商榷。但是，都市农场可以提供一些其他益处，从支持当地社区到（有时）鼓励更健康的饮食。他们还可以给城市居民更好的理解我们的食物体系是如何运行的，这比光靠听好理解很多。

“我们确实发现了很多都市农业的益处。”Santo告诉我。“但是你要小心，不要过分夸大事情。如果都市农业能够卖一些食物，将创建所有的工作岗位或养活整个城市——然而它不能——它可能很快失去支持。”

这篇论文仔细调查了都市农场的不同类型的利弊和优势，我不能对此论文全文做出公正的判断，但是以下四个章节一下子吸引了我：

都市农场将不能养活整个城市——但是这不是真正的重点

这听起来可能有悖常理，但是，如今，在许多方面社区菜园和都市农场收获的实际食物仅仅做出了最小的贡献。

这并非总是如此，早期的都市农场被定位为缓解食物短缺的一种方式。1893年的大饥荒之后，底特律市长呼吁饥饿的居民在空地种植马铃薯。一战和二战的“胜利菜园”是为战时提供所需的水果和蔬菜的关键。

但美国不再受全国食物短缺的困扰。大规模工业化农业已经大大提高生产力，并且我们现在每年种植的食物数量惊人。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食物体系有严重的问题：不是每个人可以获得价格实惠、健康的食物，我们能够提供证据坚持种植更多的水果和蔬菜，而少种植玉米和大豆。

更重要的是，许多城市受最终种植多少食物的制约。纽约市的一项研究发现，贡献每一块空地用于种植农作物只会产生足够16万人的食物量（在纽约市有180万人）。你能得到更高的数字在这些城市，如底特律和克利夫兰，这里的人口已经缩小，并且空地激增。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都市农业将永远为大部分地区提供超过一小部分食物的供应。

更现实的期望是，社区菜园和都市农场成为能够为一些家庭提供健康、低成本食物的额外来源。这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而且有一些证据表明，从事都市农业的市民可以吃到更多的蔬菜和水果。（参与都市农业的家庭往往是上层和中产阶级，真的，尽管低收入的城市园林计划能做和确实存在。）

然而，即使在这里，约翰霍普金斯中心的作者写道，在事物宏伟计划上，在营养方面的影响很可能相当微弱：“专家认为，这增加了农产品的消费，但是并不代表在社区食品安全和营养质量上总体有一个显著的影响。”

因此，如果我们真的想了解都市农场的益处，我们可能要透过食物本身去看。“食品安全不是大多数社区菜园和都市农场参与者和支持者的主要目标，”作者总结道，“不应该这样提倡。”

都市农业的社会效益可能很大——但是他们并不总是乐于分享

都市农业给我们带来了可能的社会效益。许多老工业城市，如克利夫兰和底特律，一直在推动社区菜园和都市农场作为振兴社区避免衰败的一种方式。也的确有证据表明，都市农业在这里非常有价值。

约翰霍普金斯中心的作者引用一些文献上的研究，显示都市农场的存在与’改善邻里的景观、减少犯罪和提高社区凝聚力’正相关。”当在街道建一个社区菜园，周边地区的房地产价格通常会暴涨。（也就是说，这也能解决低收入地区向高档化转变的棘手问题。）
其他研究发现，社区菜园可增加邻里和参与种植的市民们之间的社会和网络关系。作者写道，这些农场“在隔阂间搭建桥梁、减少现有的紧张局势，并培养隔离群体（不同种族）之间的社会一体化融洽度。”星期六早晨的翻土是把人们团结在一起的好方法，这也是一个健康、轻松的活动。

甚至有一些经济福利。都市农场通常不提供使生活过的有价值的工资的工作，但是他们可以“作为教育、青年发展和技能/劳动力培训机会的基地。”一些城市都有利用都市农业帮助年轻人了解科学、环境管理和健康饮食的计划。其他都市农场提供劳动力培训，尽管Santo说还需进一步研究评估这些技能是如何转移的。

但是，大的限制条件是都市农场并不总向他们渴望的那样有包容性，而且有巨大的种类分水线。约翰霍普金斯中心的作者指出，“很多研究案例已经发现，在以黑人和/或拉丁裔为主的社区，都市农场和菜园已经被不在社区居住的白人所掌管。”

因此，都市农业都有一些极好的社会效益——但这些并非总是广泛被分享。作者总结道：“它是很必要的，受都市农业影响的社区居民不只是商议，而是在领导方面充分授权和在最大程度上做出决策。”否则，都市农业大多也只是城市精英的一个有趣的爱好。

都市农业并不总是对环境友好

现代工业农业固然有其环境弊端——土壤退化到所有使用化石燃料的重型机械引起的氮循环中断。但是，作者指出，这并不意味着都市农业总是一个清晰的改善。

有人主张都市农业的设想，因为它缩短了食物运输的距离。然而，运输在整个农业的碳排放占很小的一部分。在英国的一项都市农业项目研究发现，它仅仅在饮食相关的社会碳排放占0.4%（虽然该领域自身确实有助于削减二氧化碳的排放）。碳排放效益最大的可能是需要空运的产品，比如浆果。

另一方面，一些研究指出，如果都市农场占有太多的土地和增加扩张，他们实际上最终靠增加整体操纵使全球变暖恶化。城市只有有限的空间，有时你能做的最环保的事情是在一块空地建造更多的住房，而不是长出一堆农作物。

还可以从其他角度来考虑：都市农业种植者经常使用水、农药和化肥，比大型乡村农场所使用的更低效。农业工业化获得一个坏名声，但有时对于规模经济是有真正的优势。

当我们考虑室内“垂直农场”，它经常被吹捧为使用更少的土壤和水的可持续选择，都市农业的环境效益却变得更加复杂。虽然设计不同，但是部分设置能使用大量的能量，特别是如果他们需要人工照明。尽管如此，根据不同的情况改变。保罗发表在《新科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关于都市农业的进一步探索。

约翰霍普金斯的作者指出，各种研究都发现，都市农业有一些不那么明显的环境效益。社区裁员和绿色屋顶可以帮助过滤空气污染，在夏季为城市降温，防止水土流失——避免雨水直接流入附近的下水道。如果设计得好，都市菜园可以为野生蜜蜂和其他授粉者提供宝贵的栖息地。

“在这里很难一概而论。”Santo告诉我。当都市农场设计得当，可以使我们的食物系统的可持续得到一些适度但是有价值的改进。但是当设计不当，都市农场就结束了，甚至对环境造成恶化，如果他们使用的化肥低效并且氮流失造成附近水域的污染。

都市农场的一个小研究领域——教我们更好的了解食物

在我们谈话中，Santo提到都市农场的一个功能是，经常使枯燥无味的政策讨论变得简短：“他们可以利用如何种植食物联系着彼此。”

也就是说，参与社区菜园的居民学习种植不同农作物所需要的技能——和领会是多么的困难。他们可以更好的了解不同水果和蔬菜的季节性（这是最起码和便捷的技巧）。他们可以了解厨房垃圾为什么产生。他们可以亲身体验一个我们已经失去联系的复杂和有活力的体系。

格里斯特的约翰逊已经精彩的写过都市农业这一领域，他列举了马克在2012年发表在《Gastronomica》杂志上的一个详细的观点。“花几个月的时间体验西兰花的播种到采收，你很快就会对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系统有更深入的理解。”马克写道，“当你看到作物生长和衰败，我们跟土地的联系变得相当明显。”

马克补充道，“或许，都市农业最有价值的地方是迫使我们更多的关注那些为我们提供食物的人：农场工人、卡车司机、加工工人、包装工人和食物加工者，所有这些工人几乎没有或极少时间去玩。”

在研究中，这空想的概念有点量化的困难——尽管研究人员正在尝试。Santo提到，她很乐意看到人们如何运用他们从都市农业获得的知识和技术在其他领域进一步探索。他们积极参与政策？他们开始推动我们食物体系的广泛改革？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太早，但是，如果都市农业持续在全国推广，这可能变成最持久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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